文 微笑大叔
圖 楊文華 張素華
在希臘神話中，有兩個角色和山的關係非常密切，一個是普羅米修斯，另一個是薛西弗斯。
普羅米修斯（註1）是泰坦神族後裔，他能力出眾，因此和弟弟伊比米修斯接下眾神的託負，職掌創造萬物的工作，不過個性衝動的弟弟只記得將體力、勇氣、皮毛留給動物，而忘了為人類創造點有用的東西。事後伊比米修斯很懊惱，變向聰明的哥哥求救。於是普羅米修斯接下這任務，悄悄跑到天庭，從炙熱的太陽中偷出火種，送給人類，如此人類即使沒有皮毛，也能生火取暖，面對動物的威脅，也能以火驅趕牠們。
之後普羅米修斯又欺騙天帝宙斯，將上等肉外覆內臟偷偷送給人類，然後將裹著肥肉的骨頭獻給宙斯，當然，宙斯非常生氣，於是派了大力神和暴力神將它抓來，命令工藝之神用鐵鏈將他綁縛在大石頭上，讓他在高加索山的山頂「不能安歇，不能睡覺，不能片刻休憩。以呻吟代言語，以哀嘆代交談。」（註2）之後，每到白天老鷹便來叼啄他的肝臟，入夜後肝臟又重新長出，如此日復一日，夜復一夜；宙斯告訴他：「你只要說出一個秘密，我就放了你！」但是普羅米修斯自始自終都沒有這麼做，一直等到宙斯的兒子海克力斯來救他，他才得以解脫。
另一個和山有關的人物—薛西佛斯，他的故事版本非常多，不過最終他都是不斷地在山上來回堆石頭；其中有一個有趣的版本是薛西佛斯綁架死神的故事，這事情的起因是薛西佛斯「不想死」，因為他認為生命中還有許多有趣的事情等著他回去享受，所以當死期降臨，薛西佛斯竟異想天開的將死神綁架起來，然後繼續快快樂樂地過他的日子；後來死神偷偷逃回地府，向冥王報告此事，冥王憤怒難當，於是懲罰薛西佛斯在地府勞動，每天推石頭上山，直到山頂才能休息，不過只要他一放手，大石頭又會滾落山腳，然後他又得再一次推著石頭上山，如此日以繼夜，永無休止......
(註1)普羅米修斯(Prometheus)在希臘文中有先見之明的意思;他的弟弟比米修斯(Epimetheus)在希臘文中則是後知後覺的意思。
(註2)引自《希臘羅馬神話故事》，赫米爾敦著，宋碧雲譯，志文出版社發行。
一般而言，我們會認為這種沒有成就感、沒有未來性的工作是一種酷刑，所以薛西佛斯只能每天痛苦地推著石頭；不過法國小說家卡謬可不這麼想，他認為薛西佛斯是名符其實正港的英雄，因為他能從這荒謬的人生中領悟存在的價值，他愛這塊石頭，愛這工作，他以能推他為樂，好比遛狗一般。
印象中，山上的生活雖然健康，但卻枯燥、單調，甚至是一種折磨，正如這兩段希臘神話般「沒完沒了」的極簡風格。不過透過神話，我們了解到一件事，枯燥、單調的生活並不止於山中，我們和環境對話，也和自己對話，意志與心境，決定我們存在的價值，也決定眼前風景的模樣。
這一期，我們會介紹幾個以不同方式和山發生關係的人，聽聽他們的故事，也想想自己多久沒有到山上走走了。
2006-09-01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