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著幾個禮拜假日加班,總算在出門前將工作結束,心安理得的安排了一個週二到週五的假期。
星期二的下午,參加例行會議之後,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之下,我扛著大包包走出辦公室,直奔松山機場。
飛機升空,底下的一○一大樓跟無數小方格公寓很快被一大片黃色的雲遮蓋,太陽斜斜的向地平線一端落下,我望著雲海,極目所見,一層又一層暗灰色的浪花,邊緣滾著金邊,像是燃燒著。一恍神,飛機已經搖搖晃晃降落馬公,比原先估計的要快許多,台灣果然不大。
走出機場,跟事先預約的民宿老闆通了電話,沒多久,一輛鮮黃色的復古小巴士出現在眼前,年輕司機穿一件粉紅色T恤,黝黑的臉露出一口白牙。
車子在一道道咕咾石牆中穿梭,我望著車外的澎湖風景,乾淨,單調,簡潔,沒有山,也看不到幾棵樹,隨處見到大型皇冠葉,這種仙人掌科植物巨大弧形的葉片中長出一根長長的莖,模樣很是奇特。我家裡也種了幾棵當成擺飾,到了澎湖,才知道這植物要生在這種地方才長得好。
車子往一處偏僻的小漁村走,這家民宿搭建在港邊,面對一個海灣,不時看見飛機從天邊掠過,很有一番情調。因為之前跟老闆在網站上聯繫過,老闆很爽快的答應用一般價錢給我一間豪華大房。我坐在大床上,前方一片大大的落地窗面對暮色中漸漸模糊的海,一陣陣強風從海上吹來。時候不早,跨上機車往馬公市區去覓食。馬公今晚很熱鬧,據說明晚有煙火表演。晚上泡在浴缸裡,看著窗前月夜下的港灣,感覺非常奢侈。
從民宿老闆那兒借來一本澎湖地方誌,從書上知道原來眼前這個港口當初曾是捕捉海豚的重要據點,漁人管這種海中哺乳動物叫「海豬仔」,我想像當年漁船將一頭頭的海豚運上岸,用大砍刀切下牠們光滑的頭顱,一顆一顆排列在港邊,尖尖的鼻子向上豎立著⋯如今漁人們已經不再捕捉海豚,這片海灣也不見海豚蹤跡。
隔日早晨騎著機車去探索一下,陽光猛烈,風非常大,過跨海大橋時整個人像是綁在飛機上表演的特技演員,兩頰臉皮像布丁一般不聽使喚的跳動。我一直漫無目的的向前騎,直到公路的盡頭,這裡有個像希臘小島的漁村。狂風吹的我眼淚直流,狠毒的陽光在短短幾小時之內將我雙臂晒傷,紅腫的跟煮熟蝦子一樣,發出陣陣刺痛;活該,自己不懂得保護自己。
這一趟旅行,沒有其他的目的,只是為了要去無人島睡一晚,究竟為了什麼?不知道,也不想探究。
下午兩點半,南海碼頭光正輪往將軍望安,一張票兩百五。
2008-07-01